第一百九十四章:大厦将倾,论持久战 (第2/2页)
为何?
运输粮食尤其耗费人力。
在古代,人口决定着生产力,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。
国力都用在了战争、运输上,百姓一定会穷困潦倒。
军队驻扎的地方,物价一定会攀升。
这些攀升的物价,会转移到百姓的生活上,他们钱财一定会被耗空。
为了应对这样的困境,国家急于征集财税和劳役,又进一步促使国内的矛盾。
这都是出自《孙子兵法》,司马懿最擅长的就是这一招。
毕竟曹魏占据的地方,是南方的两倍,物产之丰富,非同一般。
历史上诸葛亮北伐,就是这么被耗垮的。
刘禅察觉到了汉军最大的漏洞,因此查漏补缺。
蜀中不缺粮食,粮食的生产足够满足所需,而且百姓都有盈余,家家户户有屯粮。
可是,运输粮食是蜀中最大的弊端。
所谓的栈道,和飞檐走壁差不多。雨季降临,蜀道断绝,很可能几个月都无法运输。
反董联合的时候,洛阳有八关,为何独走虎牢关?
因为这条道路最通畅,最适合大规模用兵。
军队超过十万,遮天蔽日,一天能吃一座山。
现在不提前屯田,以后日子就难过了。
只是司马懿没想到,蜀军竟如此胆大妄为。
竟在他的家门口屯田。
看不起谁呢?
“末将以为,当派出骑兵,破坏蜀军的耕田,千万不能让他们屯田。”张郃沉声道。
“没有老夫的军令,所有人不得出战。现在蜀中也有一支骑兵,我军没有绝对的优势。破坏耕田,不急于一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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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懿老谋深算,没有轻举妄动。
庄稼要成长,需要几个月时间,随时都可以破坏。
虽然这样做,有些不道义。但就目前而言,以胜利为绝对的宣言。
刘禅在三辅之地大起屯田,百姓们欢欣鼓舞。
这些百姓,部分是从汉中迁徙出来的,对汉室十分亲近。
刘禅众星捧月,独树一帜。
刘备发动了几次攻城,都没有撼动长安的防御。
他终于动用了霹雳车,给城内的守军造成了致命的威胁。
魏军惶恐不安,不知道什么样的死法在迎接自己。
与此同时,马超率领的精锐,也正攻打枹罕。
这座城池,曾被诸侯宋建占据,长达三十余年。
后来,夏侯渊率张郃、张既讨伐宋建,彻底平定陇西之地。
现在郭淮据城坚守,成为了孤军,麾下共计两万人。
他们没有等到来自荒原的大军,只有神威天将军马超,以及西凉各部人马。
苏衡自幼便听说“神威天将军”之名,心驰神往。
现在更是在马超麾下做事,不禁感慨万分。
曾经威震西凉的杀神,似乎又王者归来了。
那一股无敌的气势依旧,锋芒毕露。
马超知道怎么统帅西凉,最简单的一点是不能显得懦弱。
身为统帅,要时时刻刻保持威严的姿态。
一点破绽都不能留!
弱肉强食,这是西凉的生存法则。
军功、胜利、杀敌,都是维持威望的最佳手段。
女人、财富、地位等等,是最直接的奖赏。
他们不需要假仁假义,也不认可画大饼,只要切切实实的利益。
只要有好处,他们可以为之而战,甚至奉献出一切。
“攻下枹罕,荣耀归我,所有财物,都归你们。”
“但有一个条件,不能滥杀无辜。现在你们代表的是汉军,是秩序!”
马超威声宣告,三军呐喊响应。
他已经包围城池太久了,是时候来一个了断。
长安的战场,才是马超的追求。
“呜呜呜!”
冲锋的号角声,腾空而起,撕裂了天穹。
浩荡的军队,阔步而出,犹如踏着惊雷。
“攻城!”
西凉人的战斗,一往无前。
他们的眼神带着嗜血、狂暴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守军的箭矢已经用完了,干干净净。
郭淮自己都找不到几支箭。
曹洪战败后,他就知道情况不妙了。奈何叛军太多,牵制了他的增援。
现在被围城这么久,守军困顿。
坚壁清野征集的粮食,已经不足半个月了。
“难道气运真的不在魏吗?”郭淮望着乌泱泱的攻城大军,心神震荡。
他想到了自己的上司夏侯渊,如果夏侯渊在,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。
现在,郭淮只能独自面对。
厮杀,在城墙上爆开,血腥弥漫城墙。
郭淮望着无边的血液,心潮澎湃。
“众将士!杀敌!”
郭淮声嘶力竭的呐喊,为所有鏖战的士卒鼓舞。
他在!
他们的将军在!
永远不会后退。
厮杀持续了三个时辰,云梯被血液所覆盖,粘稠一片。
源源不断的攻城部队,依旧踏着云梯上前。
马超镇定的目光,眺望着城墙的上空。有一股浩瀚的志气,在蓬勃地生根发芽,逆天拔宇。
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,纵横西凉,驰骋黄沙。
马超体内的血液,在苏醒。
沉睡的力量,也轰然爆开。
“突击!”
“绝不屈服,绝不放弃!”
他策马向前,将汉骠骑将军的大纛,推进至城下。
咚咚!咚咚!
轰隆的鼓声,响彻大地。
震撼的力量,拔地而起。
士卒踏过同伴的尸体,将刀枪向前方延伸。
“杀!”
呐喊声、兵器的交击声,震荡着枹罕。
到了傍晚时分,城门轰然地打开。
马超迫不及待率骑兵突击,天地之间,响彻雷霆。
滔滔马蹄,化作惊涛骇浪,向枹罕席卷。
大地在震颤!
城池摇摇欲坠。
在铁骑的席卷下,枹罕终于守不住了,防线千疮百孔。
无数的铁骑贯入城内,仿佛血液流通一般,他们顺着城池的经脉而行,锋芒不可阻挡。
郭淮率军战至最后一刻,直到身边只剩下十几随从。
在马超的威严下,他投降了。
没有丢人!
心里却很不甘心。
郭淮望着长安的方向,默默地流下了眼泪。
“陛下……”
他跪了下来,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