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五章 居然有人敢抓我! (第1/2页)
冯保起身准备出车门,栾凤儿拉住了他的衣襟,“老爷,你还没告诉妾身该怎么办?”
“皇上和皇后问什么,你心里怎么想的就答什么,不要耍心眼就好了。皇上圣明,皇后聪慧,你的那点小心眼,在陛下和娘娘面前,无所遁形。”
栾凤儿连忙点点头,“妾身知道了。”
她紧跟着冯保下了马车,看到前面的西安门。
这是一座牌坊式大门,也叫牌楼门。
牌楼结构巧妙,造型宏伟,色彩艳丽,立柱冲入云天,极富气势。朱色大门厚实,硕大的铜钉跟门两边的石狮子圆鼓的眼睛一样。
栾凤儿跟着冯保走到门前,看到有人在候着。
穿斗牛服,戴钢叉帽,十七八岁,长得十分秀气,见到老爷上前笑脸相迎。
这笑脸里,看不到其他官宦脸上的谄媚。
“冯公公,皇上和娘娘叫小的在这里候着你和冯夫人。”
“有劳祁公公了。我们循例吧。”
“这边请!”
栾凤儿跟着冯保和祁言进了大门,转到旁边的门房里,里面等着四位净军和两位女官。
“冯公公,冯夫人,得罪了。”入值的一位太监拱手说了一句,一挥手,净军和女官把冯保和栾凤儿各带进一间屋里,细细搜过一遍,方才请出。
出来后老爷告诉自己,刚才说话的太监叫刘义,御马监太监,内廷三大貂珰之一。
栾凤儿忍不住吐了吐舌头。
循例检索完,栾凤儿又跟着祁言和冯保往里走。
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西苑啊!
栾凤儿低着头,跟在冯保身后,不敢胡乱张望。
她匆匆扫了一眼,发现里面很大,黄瓦朱墙隐在树林间。宫殿雄伟高阔,让人肃然起敬。
湖水连成一片,平静的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。蓝天、白云和阁楼映在上面,更显空旷。
走在路上,周围十分安静,让栾凤儿心头猛地想起一句话。
“廓然无形,寂然无声;静漠恬淡,悦穆胸中。”
一直来到琼华岛听水轩。
掀开门帘,走进暖和的屋里,栾凤儿看到一对少年男女坐在里面,十七八岁。
男子挺拔雄壮,龙威燕颔。身穿朱色盘领窄袖袍,前后和两肩各织一条金龙。头戴翼善冠,腰系玉革带。
女子肌骨莹润,举止娴雅。身穿赭黄大袖衣,披深青色霞帔,上织金云霞龙纹。下着红色织金彩云龙纹襦裙。三博髻,缀有鸾凤金宝钿花九朵,金簪两只。
冯保上前几步,掀起前襟,噗通跪倒在地。
栾凤儿连忙跟着上前,跪在冯保身后,学着模样,跪拜稽首。
“奴婢冯保携家眷栾氏,拜见皇上陛下,皇后娘娘。”
“起身!”
声音从头顶传来,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栾凤儿悄悄瞄了一眼,看到冯保又稽首,说道:“奴婢谢恩!”
她连忙跟着做,然后一起起身。
朱翊钧目光在栾凤儿脸上扫了一眼,二十多岁的少付,正是风华正茂时。
要是还在秦淮河,必定是“五陵年少争缠头,一曲红绡不知数。今年欢笑复明年,秋月春风等闲度。”
现在却被一位太监收入府中,成为禁脔。
这如何不叫风流才子们捶胸顿足。
别人可惜情有可原,你栾永芳气愤不已是个什么道理?
朱翊钧说道:“今儿是家宴,冯保和冯夫人不必如此拘礼。”
“奴婢谢过皇爷圣恩。”
朱翊钧摆了摆手:“这酒席是皇后置办,要谢你谢皇后吧。”
“奴婢谢过皇后娘娘。”
朱翊钧和皇后一桌,冯保和栾凤儿一桌。
满天下,也只有皇后薛宝琴有资格与朱翊钧一桌。
一下铜罄声响,内侍流水介上前,端着盘子,把酒菜一一摆在四人前面的桌子上。
栾凤儿扫了一眼,自己和老爷的桌子上摆着六个菜,三荤两素一个汤,还有两个酒杯。
有清淡,有辛辣,都做得十分精致。
跟自家的晚宴相比,好像还差了点。
要是跟以前秦淮河那些盛宴比起来,奢华程度就差得太远了。
“冯保,我们喝点葡萄酒。”
“是,皇爷。”
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,栾凤儿觉得这葡萄酒终于配得上西苑。
酒体饱满,果香浓郁,回味无穷。
小酌了两杯葡萄酒。饭菜间,朱翊钧和冯保闲聊着,说着以前裕王府和西苑的旧事,薛宝琴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,让话题又一次展开。
栾凤儿静静地听着,时而薛宝琴跟她招呼,叫她多吃些时,连忙恭敬回声。
吃了半个小时,饭饱酒足。
漱口洗脸后,薛宝琴拉着栾凤儿去了另一边。朱翊钧拉着冯保在旁边的阁间里坐下。
朱翊钧开门见山道:“冯保,你娶这个夫人,江南京师,数以百计的弹劾奏章,有的写的难听,说什么暴殄天物。”
冯保不动声色地答道:“奴婢任性,让皇爷劳心了。”
“冯保,朕从一懂事,你就在身边跟着。而今皇爷爷不在,母亲不在,父皇也不在了,朕身边的老人只剩下你了。
没错,你是身残之人,但朕不能视你身残。你想有个家,跟普通人一样过着圆满的日子,朕都能理解。”
冯保哽咽道:“奴婢有皇爷这句话,就算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。”
朱翊钧摆了摆手,“那些上疏口口声声天理人伦,那边道德败坏,人伦不复;这边人伦睦,天道顺。
还话里话外问朕站哪边。朕当然站自己人这边。
国朝从祖制到现在新编修的六律里,有哪一条说不准太监娶妻?所以那些呱噪话,你听听就好了。该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奴婢牢记皇爷的话。”
“你这位夫人看上去知书达理,很贤惠的样子。可你那个小舅子,有些不上道啊。
得了你的恩惠脱了罪籍,焕然新生。还托着你的名号,处处受人尊重优待。偏偏就心生怨恨,要拉郎配,挑动他姐姐,跟朕的重臣潘应龙来一出红拂夜奔!
养不熟的白眼狼啊!”
冯保连忙答道:“奴婢也是十分苦恼。
此子是贱内在世上唯一的亲人。当初贱内在教坊司苦苦煎熬活下来,就是抱着要找到亲弟弟的念头。
要是伤了他,贱内恐是最伤心的一人。所以奴婢左思右想,只要贱内还愿意跟奴婢继续过日子,他爱瞎闹就去瞎闹。
凤梧先生是君子,人又极聪慧。小崽子的那点伎俩,根本不在他眼里。”
朱翊钧轻轻一笑,“白眼狼的伎俩,肯定不在凤梧的眼里。只是他顾忌着你。一旦跟你产生了冲突,就是天雷勾地火,你可知道?”
“奴婢知道。奴婢娶妻已经引起天大的非议,岂敢再声张招摇,给皇爷招祸惹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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