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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 温柔乡邂逅白牡丹 霸王山斗杀三剑客

46 温柔乡邂逅白牡丹 霸王山斗杀三剑客 (第2/2页)
  
  三侠一路向北,不几日,近了鸿沟,此处正是楚汉争霸古战场,远远望见霸王城。龚十八郎笑道:“有霸王便有虞姬,也不知是否有佳人在此?”李胜北道:“女人忒也麻烦。岂不闻夫子有云‘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’。”慕容飞笑道:“你两人都是惯了。”三人进城,先寻了一处酒肆,刚刚坐定,只听城里外一片炮声,人声鼎沸,街面上人群涌动,都想着城南而去。李胜北拉住伙计问道:“你且稍安,此番如何动静?”“客爷不知,我们这里出了‘豫州花魁娘子’,那些老爷贵人说了,要都去捧场,到场的都发好钱。”龚十八道:“什么花魁娘子?你且细说,我也有银钱赏你。”“客官是外乡人,不知我们这厢事务,这方圆二百里,都属石都县治。现任老爷姓虞,有人捧吹,故每三年办一次‘虞美人’花魁大比。这年本是明月楼的‘蕊儿’姑娘出脱,那料月前来了一位白牡丹姑娘,自挂牌子,短短时日,轰动四乡,因是本地人出身,早有歌谣唱道‘霸王山下霸王城,霸王城里霸王井,霸王井水甜又甜,养出一朵白牡丹’,此时响炮,定是白牡丹中了花魁,要抛绣球了,所以人们都去。休要扯我,我自要去看。”伙计赏钱也不要,转身便走。三人看堂前屋后都没人,只得忍了饥饿,也起身到了街面,顺着人寻去。
  
  不远处街尾便有彩楼一座,描花漆玉,雕梁画栋,极尽美奢,三楼拆去顶子,显出一座空中阁台,影绰绰望见一个人影,摇曳生姿,正在四边踱步,她走到哪里,人群便拥到哪里。慕容飞道:“花魁娘子也可自己择婿吗?”李胜北道:“想是这里风俗。”龚十八郎道:“要不要帮大哥,把绣球抢来。”慕容飞大笑:“也好。”三人正说笑,那厢绣球也投了下来,下面人跳脚来抢,结果把藤球垫起,几个起落,突的一声,不偏不斜,正在慕容飞怀里。当下万人寂静,一起回头,看着这军士打扮黑脸少年,连龚李两人也是呆住。
  
  片刻,有人哄动,是这人,是这人,快报给仙子。当下有人报喜,有人奉承,有人艳羡,有人嫉恨,千般百种都是缘由。那台上也有人下来,几个丫鬟、妈妈、小厮都涌上来,围了慕容飞,连叫“姑丈快请,休要小姐就等,今日便是吉时,,,,,,”,连龚李二人都被冲散,慕容飞待要施展武艺,脱出身来,哪知身边背后都是女子,辗转不动,被直拥入后台。李胜北正要去救,龚十八郎拉住道:“四哥,不要慌乱,我料不会有事。”“何意?”“我听人说,这白牡丹拜了虞县令做干爹,十分受宠,所以才能自己择婿,我看大哥这是艳福不浅。”“我也不见大哥发怒,要不,以大哥的武功,早就飞走了。”两人都笑,跟去看热闹。
  
  却说,慕容飞被挤进一座花楼,进了内堂,四下里彩灯高悬,锦缎包裹,金漆桌椅,大红喜房,心下暗道:“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,能来偷我”。片刻,闪出四名俏丽丫鬟,唤作瑶琼、碧彩、紫艳、红英,齐齐行礼,都叫姑丈。慕容飞只是冷笑,心道:“等正主出来,我便大闹这楼子。”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,和慕容飞问答不停,慕容飞全副心神都防备四面,只浅浅应了几句。几个丫鬟退下,再后来,一片静溢,正待要走,门外一人挑帘而入,进门人一身裹素,眉目英挺,侠客打扮,挂着宝剑。慕容飞一惊,这深闺当中,如何出了侠客?等来人站定,不言语,细细观看,看出不同来,这人眉目虽英挺,但脂粉还在,脸上虽有做蜡,但肤白如玉,鼻翼微张,唇线虽薄,但色泽红润。再细看,头脑上慢慢渗出汗来,心中咚咚直响,世间竟有如此女子。当真人如诗般美,更比词多娇。诗曰:
  
  清雨洗纤素,人为白牡丹。异香开玉合,轻粉泥银盘。
  
  晓贮露华湿,宵倾月魄寒。家人淡妆罢,无语倚朱栏。
  
  那白牡丹扮的男装,却不言语,只是唇旁指尖,千般妩媚,眼角眉梢,万种风情,似人似花,似画似景,人如冷冽冰山,内蕴秀水暖阳,情似天外飞仙,却定在一人身上,整个人越看越是美貌,越看越是年轻,越看越是亲近。那白牡丹噗嗤一笑道:“看你是个侠客,我便妆来配你一配,如何出了这许多汗?”轻移莲步,足下生香,到了近前,抽香汗巾拭去慕容飞脸颊汗水。慕容飞只觉口干舌燥,浑身刺痒,心下长草一般,一股暖意通贯全身,忍耐道:“仙子认识我?”“江湖路远,相逢是缘,小女子虽不会武艺,也是尘世飘零之人,愿寻一良人,共度余生,还请不要负我。”慕容飞豪情一起,道:“我本江湖浪子,既遇佳人垂青,自当不负所望。”当下打横抱起美人,直入账内,这二十余年,终有洞房春暖。
  
  却说慕容飞进了彩楼,一连数日无音讯。李胜北甚急,于龚十八郎商议,不知大哥倒要怎的。龚十八郎道:“不要慌乱,我自有办法。”又三日,龚十八郎拿着纸条来找李胜北,“四哥,且看,这是大哥亲笔。”李胜北展开一看,皱眉道:“受了外魔侵扰,借温柔乡还阳。这是何意?”“我亦不知,不过料来无妨,我花重金打听过了,只有那小娇娘落红,大哥却未泄元阳。”李胜北眼睛直了,“那等美人,亏大哥还能修炼,我是扁扁服了。”书不重叙,那白牡丹千万温柔绕住慕容飞,这小剑客每日云里雾里,陪白牡丹楼里打棋、双陆、饮酒、作诗,城里外游山、玩水、拜访宾客,香闺内描眉、做钿,享尽人间温柔。转眼月余,忽一日,紫艳向慕容飞禀道:“姑丈,闭月楼少了进项,坐吃山空,现下也无法维持,还请老爷赐下钱米。”慕容飞囧道:“我亦无钱。”那小利嘴道:“姑丈自入赘来,吃穿用度、进出排场、和娘子双宿双飞,哪一项都是大头,又没甚应酬,当然没钱,难道要我们姑娘养着不成。”“却不知,何处可以得钱?”“看您背着刀子,应是练武,现有三等事做。”“哪三等?”“一个是保镖护院,月俸两吊钱。”“我这锦袍几何?”“这锦袍便是两吊!”“那就不做,还不够衣裳钱。”“又有武馆技师,开馆收徒,月余五贯足钱。”“昨日酒席几何?”“昨日一顿酒菜近三贯。”“那也不做,不够吃喝钱。”“实不相瞒,那就只剩下杀人钱,最是好彩。”“说来听听。”“这有山就有虎,有虎便称王。听说霸王山上有三个强盗,武艺高强,官府没奈何,悬赏二十贯一个脑袋,姑丈可敢去否?”当下慕容飞换过衣物,取了大剑,应付了一声美人,只身便去霸王山。
  
  待寻到山上,哪有寨子,更没有强盗,到了卸甲石,刚坐一坐,便闪出三条大汉。慕容飞一见大喜,横剑一指道:“来者可是三山虎?”“不错,正是我弟兄三个,你是哪里的毛神?”“不要管,只要命。”三人忿怒,各自拔剑,四剑并举,百十回合,慕容飞大剑一扫,斩了一人,剑尖一点,钉死一个,顺手一掌,打趴下一个,自己也是热汗直流,气喘如牛,这三人武功不俗,正此间,早有一群捕头衙役拥了来,有人收尸,有人给钱,便如儿戏一般。慕容飞取了钱,回转彩楼,到了楼下,门户不开,心下恼怒,一推门,咔嚓一声,门栓折断,进去一看,从头凉到脚底,那楼外彩旗花幌都在,内里却萧条冷落,连桌椅板凳都无,从上到下,清洁溜溜,更无半点人声,灰尘蛛网密布,仿佛鬼蜮也似。看的慕容飞连连颤手,这,这,这是何故?待寻到昔日香闺内,但见一封书信摆在台上,这屋里里外外都披着一层尘土,竟是无人居住的鬼屋也似。取过信笺一看,上书:
  
  梁园虽好,不可久恋。
  
  姻缘是美,终负良人。
  
  有缘不能饮水饱,无钱终是鞋底泥,
  
  元阳未失,总是英雄好汉,
  
  残花已折,还是雪里污絮。
  
  一笑否?
  
  不敢与君共白头。
  
  纸尾签画一朵白牡丹,慕容飞看了许久,终究一口血涌了上来,被他运气一压,生生止住。正此时,一人伸掌一拍慕容飞后背,劲力到处,慕容飞终是压制不住,一口黑血喷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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