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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香草大车店

第34章香草大车店 (第2/2页)
  
  车子还未到九月红跟前,黄兴忠就从车上蹦下来,大步流星奔过去:“小妹妹,你是谁家女子?”
  
  “管你什么事!”九月红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老男人,有些愤怒!
  
  “刚才的歌是你唱的嘛?”黄兴忠用手指指着她。
  
  “是!”她有些怯生生的。
  
  “好!实在是好!你能不能再唱一遍?这歌唱得好,听到人心缝里了!”
  
  小女孩子没有说话,只是摇摇头,“我不认识你!我要回家!”小女孩子头也不回,撒腿就跑。
  
  “我叫黄兴忠!在黄花甸子上,没人不认识我!哈哈哈……我不是洪水猛兽,有困难就找我,黄家
  
  大院,没有不知道的!”扬扬手,摇摇头。
  
  “走吧,天不早了,太阳快要当空了!老爷今天有些放纵,是不是秀色可餐?”
  
  “你一个小屁孩,懂得啥叫秀色可餐?一脑门糨糊糊!”脑子里还是那歌声,“那是首什么歌?”那种韵味在心灵中跳跃震颤,象一条小河,在流溢。
  
  “我没听见!我哪儿知道!?”
  
  “猪脑子!你听,是不是这样:啊啦嘿,啊啦嘿……不对,不是这调调!达子,从明个儿起,你就不用干力气活了,你就在这儿,给我盯住这小女孩子,看她是谁家的闺女!”
  
  “你要干什么?”
  
  “这个你不懂!走,咱上西凉城,买枪!就买一打几十发的盒子炮!Bia!Bia!bia!”他眯缝着左眼,
  
  用手比划成枪,当时的黄兴忠,确有此心,但一说一撂,达子虽记着这事,后来从西凉城返回,达子
  
  几次要和他提及这事,都被他话挡,达子只有把这话窝咽回去`。有些时候老爷说过的话,不能当真。
  
  第二天天一亮,就过来催达子,要他和自己进龙泽城,酒坊中的高梁不多了,要不赶紧张罗,就要停
  
  工了,女儿红是不是黄家祖传的技艺,而是陈梅梅带过来老者的酒,现在算是改嫁了,老者化腐朽为
  
  神奇,把传统技法传给黄家,这种酒从人家祖上三、四辈起,就一直能走洲过县,他埋入土中,坟头草
  
  已经很深,青了黄,黄了青,黄花甸子出了黄家酒,也算得上是黄花甸子一绝。
  
  “昨天的事……?”达子问他。
  
  “别磨蹭了,昨天的事,已经办完,咱今天另开新篇!城里的翠花楼,想去不?”
  
  “那种地方……?”
  
  “怎么?肮脏?你小子,你还没尝过女人味吧?一旦吃上一口,你就跟中了斜似的,女人瘾一旦上来,比吸食大烟有过之而无不及,收拾精神点,别他妈象蔫巴的茄子!”
  
  达子张张嘴,把要重复多遍的车轱辘话咽了回去,老爷的话就是山,推不开,搬不动。
  
  这事一撂两整年。
  
  西凉城距离黄花甸子相对较远,路也不是太好,且路上并不安全,但有些事,在龙泽不好解决,只有另僻西凉城,西凉城隶属三个省交界之地,由于地处偏远,属地管理相互扯皮,明明要抓个人,可你就是抓不着,到了地界上,一袋烟功夫,就出了省,因此这里民风刁悍。
  
  太阳有些西坠,风冷飕飕的,车子巅簸得厉害,黄兴忠差不多醒了,只是懒得动,西凉城他有自己的人脉关系,处理这些事,根本不需要动用儿子的关系,“快了,快了,马上到西凉城了!”黄兴忠兴奋坐起来,“我穿成这样子,是不是有些滑稽?”
  
  “岂止是滑稽?简直是要当小丑,你要唱大戏,咋地?”
  
  “臭小子,嘴越来越贫了,你到底是谁的儿子?”
  
  “你都不知道,我哪儿知道?”达子头。
  
  香草大车店,没有兴盛,已经没落,象个僵死的人,还有一口气,坐落在西凉城的城西,客进客出,太阳还未掉到地上,达子把车赶进后院,参差不齐停着几辆,黄兴忠还没下来,香草的老男人就迎出来:“哟,这不是黄花甸子黄老爷吗?有日子没见了,新年发财!”一拱手一抱拳。
  
  “阿贵呀,年一年二还这么精神,生意兴隆呀!”
  
  “托你的福,喝个稀饭还够!还有两间上房!”阿贵喜出望外走过来,看看车上,见没什么东西,心中犯嘀咕:他不会专程来西凉城闲逛,这是为什么?“黄老爷,你咋穿成这样?我差点认不出了?”
  
  “往西凉城来不太平,这事你知道!”
  
  “那赶忙进来,暖和暖和,换了这身行头!”
  
  达子套好车,黄兴忠已经和阿贵进去了。
  
  这阿贵本是西凉城一鳖三,早年间飘浮得象水面上的油花子,父母死得早,又不好好营生,过了四十岁,拾到个女人香草,这女人水灵象从画子上走下来,能比阿贵小上二十几岁,偏偏一朵鲜花就斜斜插在牛粪上,看着恶心,为其不值,但阿贵祖上为其留下十几间空房,八面玲珑的香草,稍稍收拾一下,就开了旅舍,由于位置天然地好,自然是不缺少五南杂北的客人,脚进脚出,再卖些饭食酒水,傍晚招些野鸡,长期在外的男人,渴得很,生意就这样红红火火。
  
  达子进去时,里面已经灯火通明,灯泡达子是第一次见识,他不懂也不敢问,怕人笑话。黄兴忠和阿贵不知谈什么,兴高采烈,说到极处,便爆出洪水泄闸一样脆生生的笑声,阿贵有些夸张笑得前仰后合,有人给他们沏了一壶荼,热气腾腾,黄兴忠吹几下,吸一口,烫得象猫抓的老鼠,大厅里不少人,三五一群,交头接耳,弄杯茶吹着,阿贵冲达子点了下头,算是打招呼,“黄老爷,我们什么时候上去?”
  
  阿贵也站起来:“黄老爷,请——”
  
  黄兴忠只好站起来:“你也来吧!”
  
  两人愕然,不知“你”是指谁,对望一眼,两个人都上楼,这时,一个小伙计走上前,拉住阿贵,叽哩咕咕讲几句,黄兴忠因为急于上楼,没听见,达子虽离得近,听得不是十分用心,阿贵立在楼梯上,叫一声:“黄老爷,你先上,我还有事,回头我来找你!”
  
  黄兴忠回一眼,“这不就到了吗?天大的事,也不在乎这一会儿?!”
  
  “香草的脾气你知道,去去就回!”小伙计拎着钥匙,“黄老爷,请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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